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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锚断虹吸惊金丹

“执行紧急预案!目标——给我修了那个要命的‘锚点’!”

嘶哑的咆哮在狭小丹房里回荡,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狠狠撞在布满焦痕和灰尘的墙壁上。陈规指向西城门的血污手指,如同指向命运投下的骰盅,押上了自己刚刚捡回的这条贱命。

嗡——!

指令落下的刹那,胸前那枚滚烫的扳指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苍青光芒!一股冰冷、浩大、带着绝对秩序意志的洪流,瞬间冲垮了陈规本就脆弱不堪的精神堤坝!

“呃啊啊——!”

无法形容的剧痛!不是来自肉体,而是源自灵魂深处!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脑髓,疯狂搅动!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破碎,赤红的剑光,污秽的黑雾,混乱的战场…一切都在高速旋转、坍缩,最终被一片刺目的、纯粹的苍青所吞噬!

【紧急预案启动!锁定目标:规则虹吸通道薄弱节点!】

【调用:规则之锤(基础)…】

【调用:贡献点…5点…扣除!】

【调用:精神力(中)…调用:灵力(中)…】

冰冷急促的提示文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陈规濒临崩溃的意识上。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刚刚修复心脉后、好不容易在丹田凝聚的那一丝微弱如星火的灵气,被瞬间抽干!紧接着,是更深层次的、构成他生命本源的精神力,如同被无形的巨口疯狂啃噬!眩晕、虚弱、灵魂被撕裂般的剧痛,瞬间将他淹没!

【资源调用完毕!规则干涉启动!警告:本体承载极限突破!反噬风险:极高!】

视野中,那柄由无数细微苍青光点构成的、方头方脑的“规则之锤”再次浮现。但这一次,它不再悬浮于陈规的“内视”空间,而是跨越了空间的距离,直接出现在他意念锁定的那个战场核心——那根连接着赤红剑光与污秽黑雾、如同毒蛇般疯狂吮吸的灰黑色“虹吸丝线”的某个不起眼的节点之上!

锤体迎风暴涨!不再是巴掌大小,而是化作一柄丈许长的巨大光锤!锤头上那些玄奥繁复的纹路如同活了过来,流淌着冰冷、纯粹、代表着“秩序”与“否定错误”的苍青光芒!光芒所及之处,混乱的战场规则都仿佛被短暂地“冻结”、“梳理”!

嗡——!

巨大的规则之锤,带着陈规所有的精神力、那可怜的5点贡献点转化的奇异能量、以及终端本身蕴含的冰冷意志,对着那根灰黑色虹吸丝线的一个看似微弱的、能量流转稍显滞涩的节点,狠狠砸落!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刺破耳膜的巨响。

只有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是整个空间结构本身发出的痛苦呻吟!

咚——!!!

声音直接在陈规的灵魂深处,也在所有修为达到一定层次、对天地规则有所感应的修士心神之中炸响!

西城门外,战场核心。

赤鸢,或者说,云霞宗金丹剑修红鸢,此刻正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与侵蚀。

污血化身的核心,那翻滚的污秽黑雾深处,噬心老魔阴冷如毒蛇的神念正死死锁定着她。“小丫头,滋味如何?本座的‘蚀心魔种’滋味可还美妙?放弃挣扎吧,让这污秽之血融入你的剑元,化作本座最锋利的爪牙!这是你的宿命!”

那根无形的灰黑色规则虹吸丝线,如同跗骨之蛆,贪婪地吮吸着她本命剑元核心的精华。每一次虹吸,都让她催动剑诀时产生一丝微不可查的滞涩,同时一股阴冷、混乱、充满堕落诱惑的低语在她识海中疯狂滋生,试图瓦解她的剑心。赤红的剑光虽然依旧璀璨夺目,斩灭着不断扑来的污秽血影,但其核心深处,已经开始染上一丝不祥的灰败。

红鸢的嘴角,一缕刺目的猩红缓缓溢出。她那双清冷如寒潭的眼眸深处,坚冰之下,终于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绝望。剑心通明,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蚀心魔种”的恐怖。它并非单纯的外力侵蚀,更像是从她自身规则中生长出的毒瘤!强行斩断,极可能引发剑元反噬,瞬间崩毁!

就在她几乎要被那阴冷的低语和剑元被持续抽离的虚弱感吞没,心神出现一丝动摇的刹那——

咚!!!

那声源自规则层面的沉闷巨响,毫无征兆地在她灵魂最深处、在她本命剑元与那蚀心魔种链接的核心处轰然炸开!

“什么?!”红鸢清冷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一股前所未有的、源自灵魂层面的剧烈震荡,让她持剑的手猛地一颤!

她“看”到了!

在她强大的金丹神识感应下,那根死死缠绕在她剑元核心、如同毒蛇般贪婪吮吸的灰黑色“蚀心魔种”虹吸通道,就在那沉闷巨响炸开的节点处——一道细微却清晰无比的裂痕,骤然浮现!

裂痕出现的瞬间,那持续不断、如同抽髓吸骨般的虹吸之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掐断了喉咙,戛然而止!

成功了?!虽然只有一瞬!

红鸢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是谁?是宗门哪位隐世长老出手?还是路过的大能?这手段…闻所未闻!直接撼动规则层面的链接?这绝非寻常的法力神通!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中断,带来的并非全是生机!

那“蚀心魔种”的虹吸之力被强行掐断的瞬间,一股更加狂暴、更加混乱、充满了被强行打断后的暴怒与反噬的污秽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流,沿着那出现裂痕的通道,不受控制地、疯狂地倒灌而回!目标,正是她自身被魔种侵蚀的剑元核心!

这就像强行堵住了正在疯狂抽水的管道,结果管道另一头积蓄的恐怖压力瞬间反冲回来!

“噗——!”

红鸢如遭万钧重击,身体剧烈一晃,一大口蕴含着丝丝灰败气息的鲜血狂喷而出!这反噬,比之前虹吸带来的伤害更加直接、更加猛烈!她手中那柄赤红如焰的飞剑,发出一声哀鸣,剑身光芒剧烈明灭,原本璀璨的金红色规则符文瞬间被狂暴倒灌的污秽能量冲击得紊乱不堪,剑光暴涨,却失去了之前的凝聚与锋锐,化作一片失控的、毁灭性的赤红风暴,向着四面八方无差别地疯狂横扫!

“啊——!怎么回事?!”污血化身核心,噬心老魔的意念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咆哮。他同样感受到了那根至关重要的规则虹吸通道被一股难以理解的、冰冷而秩序的力量强行干扰,出现了短暂的断裂!更让他心惊的是,那失控倒灌的污秽能量和红鸢失控爆发的剑元风暴,竟对他这污血化身造成了不小的冲击!无数污秽血影在赤红风暴中哀嚎着湮灭!

“是谁?!是谁在坏本座好事?!”老魔的意念如同刮骨寒风,瞬间扫过整个战场,试图找出那隐藏的“老鼠”。然而,那干扰的力量来得诡异,去得也快,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只激起一圈涟漪便消失无踪,难以捕捉其源头!唯有那瞬间爆发的、带着冰冷秩序感的苍青光芒,如同烙印般刻在了老魔的感知里。

“可恨!小丫头,算你走运!本座记住这股气息了!”噬心老魔的意念充满了暴戾与不甘。红鸢失控爆发的剑元风暴虽然暂时无差别攻击,但也打乱了他蓄势已久的杀招。最关键的是,那神秘的干扰力量让他心生忌惮。污血化身发出一声尖锐的厉啸,庞大的黑雾猛地向内收缩,化作一道污秽的血光,硬扛着几道失控剑气的冲击,毫不犹豫地朝着远方的天际激射遁走,瞬间消失无踪!

老魔化身一逃,那失控的赤红剑元风暴失去了主要目标,威力开始迅速衰减。红鸢强忍着剑元核心传来的剧痛和那倒灌污秽能量带来的混乱侵蚀,强行掐动剑诀,白皙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嘴角不断有新的血丝溢出。

“收!”

一声清叱,带着不容置疑的剑意!那狂暴肆虐的赤红风暴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收拢,挣扎着、哀鸣着,最终化作一道略显黯淡、剑身微微震颤的赤红流光,飞回红鸢手中。她握住剑柄的刹那,身体再次一晃,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强行收束失控剑元对她造成了二次伤害。

战场,在短短几息之间,从生死一线,骤然归于一种诡异的死寂。

城墙崩塌,地面布满深坑和灼烧的痕迹,残留的污秽血气与狂暴的剑气余波混合在一起,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侥幸逃得一命的散修和城卫军,躲在远处的废墟后,惊魂未定地望着空中那道摇摇欲坠、却依旧挺立如剑的赤红身影,眼神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更深的敬畏。

红鸢悬浮在半空,清冷的目光扫过下方一片狼藉的战场,最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与探究,投向了云霞城内…那毫不起眼的、靠近城墙边缘的青木丹坊方向。

刚才那一声撼动规则的闷响,那一道转瞬即逝、却冰冷纯粹的苍青光芒…源头,就在那里!

----

青木丹坊。

陈规像一滩彻底烂掉的泥,瘫倒在冰冷污秽的地面上。七窍流血!暗红的血线从眼角、鼻孔、耳朵和嘴角蜿蜒流出,在他沾满炉灰的脸上画出凄厉的图案。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全身碎裂般的剧痛。

灵魂仿佛被彻底撕裂、掏空,只剩下无尽的空虚和针扎火燎般的残余痛楚。精神力被强行抽走“中量”的后果,远比肉体上的痛苦更加可怕。眼前一片模糊的重影,耳朵里只有尖锐的嗡鸣,整个世界都在疯狂旋转、扭曲。丹田空空如也,那一丝刚刚凝聚的星火彻底熄灭,甚至比修复自身之前更加干涸枯竭。

【紧急预案执行完毕!】

【虹吸通道成功中断:3.7息!】

【目标个体(赤鸢)状态:规则反噬(中度),污染倒灌(轻度),本源震荡(轻度)。】

【本体状态:精神力严重透支(濒临崩溃),灵力枯竭,经脉损伤(中度),规则反噬(轻度)。】

【警告!本体生命体征急速下降!意识即将溃散!】

【建议:立刻深度休眠,补充本源…】

冰冷的提示文字断断续续地在陈规模糊的意识中闪烁,如同风中残烛。他连理解的力气都没有了。赌赢了吗?好像…赢了?那个恐怖的虹吸被切断了?那个赤鸢仙子…好像没死?老魔…好像跑了?

代价呢?

他的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向着无边的黑暗深渊急速坠落。最后残存的感知,是胸前那枚扳指依旧残留的滚烫,以及…一股庞大、冰冷、带着探究与审视意味的恐怖气息,如同无形的天幕,瞬间笼罩了整个青木丹坊!

这气息…比李扒皮强横万倍!比刚才战场逸散的威压更加凝练、更加锋锐!是…那个赤鸢仙子?她…来了?

念头尚未转完,黑暗彻底吞噬了一切。

.......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一个世纪。

陈规的意识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中沉浮。没有痛楚,没有思考,只有无边无际的疲惫和冰冷。

突然,一股精纯、温和、带着勃勃生机的清凉气息,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缓缓注入他干涸撕裂的经脉,抚慰着他濒临崩溃的灵魂。这气息所过之处,那针扎火燎般的剧痛被迅速缓解,枯竭的丹田如同久旱逢甘霖,贪婪地汲取着这生命的源泉。

【检测到外部高纯度生命能量注入…】

【本体损伤修复中…精神力缓慢恢复…】

【警告:深层精神力透支及规则反噬需时间自愈…】

模糊的提示在意识深处掠过。

陈规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撬开了沉重的眼皮。

视线模糊,好一会儿才勉强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丹房那熟悉的、被烟熏火燎得发黑的破败屋顶。然后,他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女子。

她就站在丹房门口,背对着外面废墟般的天光。一袭如火焰般的赤红衣袍,此刻却沾染了些许尘土和暗色的污迹,不再那么耀眼夺目。身姿依旧挺拔如剑,只是那背影,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疲惫和虚弱。

她并未完全走进来,似乎这狭窄、肮脏、充满劣质焦糊味的丹房,让她本能地感到不适。但她的存在本身,就让这方狭小的空间充斥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空气仿佛凝固了,连炉火的噼啪声都消失了。

陈规的心脏猛地一缩!是…是她!那个持剑的赤红身影!云霞宗的金丹剑修!

他的身体本能地想要蜷缩,想要躲藏,但极度的虚弱让他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只能像条濒死的鱼一样瘫在地上,被动地承受着那如同实质般的目光审视。

红鸢缓缓转过身。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甚至比刚才在战场上更白了几分,如同上好的白瓷,带着一种病态的透明感。唇边残留着未完全拭去的血迹,为她清冷绝艳的容颜平添了几分脆弱的凄美。但那双眼睛…那双眼睛!

陈规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睛。

清澈,冰冷,如同亘古不化的寒潭深涧。瞳孔深处,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剑芒在流转、生灭,锐利得能刺穿灵魂!此刻,这双蕴含着恐怖剑意的眼眸,正平静地、毫无波澜地落在陈规身上,带着一种审视死物般的漠然。

那目光,仿佛穿透了他肮脏破烂的粗麻衣,穿透了他皮包骨头的躯体,甚至穿透了他的血肉,直接落在他残破的经脉、枯竭的丹田,以及…他灵魂深处那点微不足道的、刚刚凝聚过的灵气痕迹上。

冰冷!无情!高高在上!

陈规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钉在砧板上的虫子,在那目光下无所遁形,连灵魂都在颤栗。极致的恐惧攫住了他,比面对李扒皮的鞭子时强烈万倍!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就在这时,一个颤抖、谄媚、带着哭腔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仙…仙长!仙长大人驾临,小…小的有失远迎,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只见丹坊管事李扒皮,连滚爬爬地从外面冲了进来,扑通一声就跪倒在门口,肥硕的身体抖得像筛糠,额头死死抵在冰冷的地面上,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仙长大人!这…这肮脏地方污了您的法眼!都怪这该死的贱奴!是他!一定是他偷懒惹出了什么祸事,惊扰了仙长!小的这就把他拖出去喂狗!不,千刀万剐!给仙长您出气!”李扒皮的声音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急于撇清的恶毒,手指颤抖地指向瘫在地上的陈规,仿佛他是什么瘟疫源头。

红鸢的目光,甚至没有在李扒皮身上停留一瞬。仿佛跪在那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碍眼的污浊空气。她的视线,依旧牢牢锁定着陈规,那冰冷的审视中,似乎多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疑惑?

李扒皮见红鸢毫无反应,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以为仙长震怒。他猛地爬起身,脸上露出狰狞之色,就要扑向陈规:“贱奴!都是你惹的祸!老子打死你…”

“聒噪。”

一个清冷、平静、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声音响起。声音不大,却如同带着万载寒冰的锋芒,瞬间刺穿了李扒皮所有的动作和恶念。

红鸢甚至没有回头。只是那冰冷的目光,似乎微微朝李扒皮的方向偏转了一丝。

噗通!

李扒皮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肥胖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所有的狰狞瞬间化为极致的惊恐和茫然,随即双眼翻白,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软倒在地,彻底昏死过去,口鼻间溢出白沫。

丹房内,再次只剩下死寂,以及红鸢那如有实质的冰冷目光。

陈规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这就是金丹修士的力量?一个眼神…仅仅是一个眼神的余光,就让炼气三层的李扒皮瞬间失去意识?

绝对的压制!蝼蚁与神龙的差距!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他淹没。他完了。被这种存在盯上,他一个蝼蚁般的杂役,还有什么活路?是因为他刚才的“干涉”?终端暴露了?

就在陈规被绝望吞噬,以为自己下一秒就会被那冰冷目光碾成齑粉时——

红鸢动了。

她并未靠近,只是抬起了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手指纤细修长,骨节分明,却蕴含着能斩断山岳的恐怖力量。

嗡!

一缕极其细微、却精纯凝练到极致的赤红色剑气,如同灵蛇般从她指尖悄然探出。这剑气没有半点杀意,反而带着一种温润的、探查生命本源的气息。

赤红剑气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瞬间没入陈规的胸口!

“唔!”陈规身体猛地一颤,感觉一股灼热而温和的力量瞬间流遍全身。这股力量霸道地探查着他身体的每一寸角落,扫过他残破的经脉,淤积的丹毒,枯竭的丹田…

红鸢那双冰冷的剑眸之中,终于荡起了一丝清晰的涟漪。

先是漠然——这身体,废得彻底。漏灵体,经脉千疮百孔,丹毒火毒深入肺腑骨髓,生机微弱如风中残烛。标准的丹奴,朝不保夕的蝼蚁。

随即是极淡的疑惑——如此废物体质,如此深重的侵蚀,刚才怎么会引起那股…源自规则层面的奇异波动?虽然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且瞬间消失,但她的剑心通明,绝不会感知错!那是一种冰冷的、秩序的、与她所知的任何力量都截然不同的波动!

探查的剑气重点扫过陈规的心脉附近。

红鸢的目光骤然一凝!她清晰地“看”到,在心脉那个至关重要的节点处,规则结构…异常地“崭新”与“稳固”!与周围破败、淤塞、布满筛眼的经脉规则形成了极其刺眼的对比!仿佛一块破布上打了一个完美无瑕、散发着微弱秩序气息的补丁!

虽然那秩序气息已经微弱到几乎消散,但那种“修复”的痕迹,与她自身剑元核心处,那被神秘力量短暂撼动过的“蚀心魔种”残留痕迹,隐隐透出的某种冰冷秩序感…竟有几分微妙的相似!

这绝非巧合!

一个被丹毒侵蚀、漏灵体质的凡人杂役,心脉节点怎么可能有如此“崭新”的规则结构?这绝不是自然生成,更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修复”过!

红鸢的目光,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带上了审视以外的情绪——震惊!难以置信的震惊!

她猛地收回那道探查剑气,冰冷的剑眸死死盯住地上那个如同破布娃娃般、七窍流血、奄奄一息的少年杂役。那目光,不再是看死物的漠然,而是如同发现了某种颠覆认知的、极度危险的谜团!

死寂的丹房里,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

红鸢向前迈出了一步。

赤红的靴尖停在陈规身前一尺之地。她微微俯身,清冷绝艳却苍白如纸的脸庞,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冰雪雕琢。那双蕴含着无数剑芒生灭的眼眸,锐利得仿佛能洞穿灵魂,带着前所未有的探究与压力,直刺陈规涣散的眼瞳。

清冷的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狠狠砸在陈规的心上:

“你…”

“不是凡人。”

“刚才那股力量…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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